悲哀的乐观

没想到,嘉欣听懂了,更没想到的是,我能对自己的困惑表述地那么清楚。

原来我一直都明白该怎么做。

梦里总会梦见很多事,如果是甜的,醒了的时候,我会觉得这是又美丽又残忍的,我不开心;如果梦里是不顺自己意愿的,我更深感悲哀,为什么不是白天,连做梦也梦不见自己所要到达的向日葵田,我也不开心。有些梦醒来了就忘记了,却深感重要,或许那才是自己的真实想法,于是很想知道是什么样的,自己究竟怎么想。可惜不能够。于是总以为梦里记得的不记得的,都是想要忘记的。反正天是灰的,阳光是刺眼的,就连心爱的向日葵盛开了也是压抑着的。我把自己放到了一个非常机械的位置机械地运作着,觉得都快没救了,浑浑噩噩的。

那天心情低落到极点。去到店里,王小波早就把《心墙》放在桌面等着我了。像《超级玛丽》一样,他很笃定我会喜欢的。的确,我都听得想哭了。我明白,让我听得想哭违背了他的本意,他用一个男人的胸怀来拥抱这首歌,然而我走向了另一个反面。其实在来店里的路上,我一直在想,那个几乎没有厚度地却一直不能跨越的是什么,听了这首歌之后,我才知道那莫名的原来叫心墙。

歌曲的最后,显示歌手是郭静,我更是为之一震。因为前一天晚上小珍跟我说,亲爱的,听听郭静的歌……

包括今晚,我豁出去般地带着嘉欣在体育馆前撇着腿。之所以豁出去了,是因为要做的事情挺多挺紧的,之所以带着,因为嘉欣是我的小师妹。校园里我喜欢的地方不多,体育馆前的阶梯算是其中的一处。我喜欢夜晚的这里,开心不开心的时候,我都要想要坐在阶梯上,随便两条腿怎么随着阶梯撇着,前面不断地有人走过却没人会看清我,我也看不清谁是谁,我是独着的可是世界还不会把我给丢了。看着不远处校道的路灯,光线直直散射却没有很锋利地,我看着路灯晃摆着摇啊摇,路灯散射的光线也一起摇啊摇,这单纯的快乐让我很喜欢。于是不自觉地,我想来这里坐坐了。

当我和嘉欣一起表示愤慨的时候,我发现自己已经清晰地将自己的困惑表述出来,那一刻我感到无比震惊。很难得的,嘉欣是听懂了的。

原来我比谁都清楚该怎么做,却还一直在逃避,还说自己是糊涂的。

究竟谁让谁的心里从此有一道墙,究竟谁又在谁的墙上发现一扇窗。

我发现自己早已不在困惑里徘徊了,早就转到了想知道该怎么办的轨道上。突然有点悲哀。因为,只要心里还为出路冥思苦想着,就不会是消沉的。我深深地为自己不是乐观的乐观感到悲哀。太多的时候,我希望可以不想了,毫无顾忌地宣泄一场,越放肆越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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